盛渺渺最终没有回家,而是去了一座浮桥上面。
这座浮桥是她来时路,也是归去路。
只要从这里跳下去,就能脱离这个世界。
月亮圆满,她爬上浮桥栏杆坐下,看向远处的月亮。
在这个世界来来回回走过三百多遍,也落荒而逃了三百多次。
盛渺渺想,爱一个人真的太痛苦了。
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,呢喃道:“宝宝,这一世妈妈对不起你。希望你以后啊,能投到一个幸福的家庭。”
“不过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。”
说罢,她悠悠哼起了小时候常听外婆哼的歌谣。
“天黑黑,欲落雨,天黑黑……”
……
会所包厢里。
“九点,你输定了!”谢珊珊得意地看着傅博彦挑眉。
傅博彦玩味地看她一眼,随意把自己手中的牌翻开。
谢珊珊直直看向他的牌,满点。
她不满地撇了撇嘴,“哼!不玩了!你一点都不放水的!”
她泄气地瘫回沙发上。
四周酒瓶凌乱摆放,这才发现还清醒的只剩下她和傅博彦,其他人早已经不省人事了。
眼波流转间,她来了兴趣。
她倾身压到傅博彦身上,纤手慢慢抚上男人的大腿内侧,轻轻打着转,另一只手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纽扣。
傅博彦靠在椅子上,居高临下看着她。
他的眼神越来越暗,眼波潮涌,终于还是摁着她的后颈,俯身狠狠吻了上去。
谢珊珊用断续的声音,粗喘着:“楼上……有一间客房。”
此话一出,男人眼里全是星星火火的欲望。
傅博彦一把拦腰将她抱起,破开包厢门,径自往楼上走去。
……
另一边,浮桥上。
盛渺渺一曲终了,脸上已满是泪痕。
她拿出手机,还是拨打了傅博彦的电话。3
认真爱过的人,还是放不下想好好说一次再见的执念。
漆黑的客房里,谢珊珊的衣服尽褪,傅博彦轻吻上她的唇角再慢慢往下走。
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。
谢珊珊气喘吁吁提醒:“博彦哥,你的手机响了。”
“不管。”话刚说完,傅博彦便压了上去。
“不怕是嫂子来查岗吗?要是让嫂子知道你正在和你的妹妹……”谢珊珊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吹气。
傅博彦没回答她,加快速度去碾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浮桥,江边。
一阵冷风吹过,盛渺渺看着屏幕上无人接通的号码,手无力垂下。
而手机,也滑落掉入了汹涌的江水中。
她看着手机掉下去的波澜,呢喃道:“为什么人不能真诚且专一地爱一个人呢?”
【因为人类总是贪心的。】系统回答。
盛渺渺点头,再没反驳。
随后她便释然地从浮桥上跳了下去,这一次,毫无留恋。
“轰隆”,天空发出一声雷鸣,接着是倾盆的大雨……
……
傅博彦皱眉头从睡梦中醒来,谢珊珊还枕着他胳膊熟睡中。
他捡起地上的裤子,从里面摸出手机。
屏幕显示已经上午九点,随之页面跳出数个未接电话,全是盛渺渺昨晚的未接来电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外淅淅沥沥的雨,马上打开微信,编辑消息解释。
「抱歉渺渺,昨晚喝多了,手机自动关机了。」
「你没事吧?头痛好点了吗?」
「我马上就回来了。」
……
一连数条发过去,都没得到任何回复。
他的心脏猛地皱缩了一下,预感不安。
盛渺渺从来都是秒回自己微信的,是生气了吗?还是不舒服在睡觉?
他来不及多想,穿上衣服冒雨冲出门去。
一路上,他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重,油门踩到顶,闯了无数个红灯。
到家后他朝里面大喊了一声“盛渺渺”,无人回应。
匆匆上楼,卧室里也不见盛渺渺身影。
心沉一瞬。
傅博彦慌张掏出手机,回拨盛渺渺电话。
仍旧无人接听。
打开电话薄想找到可能知道盛渺渺踪迹人的号码。
他突然想起,认识九年来,盛渺渺的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。
除了他,再无其他亲近的人。
离开自己,她能去哪里?她可以去哪里?
迟钝了瞬间,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查一下她的银行卡流水明细就能确定她在哪儿了。
他兴奋冲进卧室,拿过床头柜上贴有两人卡通头像贴纸的笔记本电脑。
这是盛渺渺的专属。
屏幕亮起,面容自动解锁。
一张自己与谢珊珊的贴脸合照闯入视线,脸颊上印着一个大红唇吻痕刺进眼里。
他胡乱按掉键盘,想要将照片删掉,却摁出更多与谢珊珊的照片……
“不可能!”他心慌到呼吸急促。
可盛渺渺与谢珊珊所有聊天记录的截图如一记记耳光,狠狠扇在他脸上,耳边嗡嗡作响。
三天时间一晃而过。
傅博彦眼底乌青一片,向来干净清爽的他胡子拉碴。
脚边是砸烂的电脑,他抱着酒瓶,一遍遍呢喃,“渺渺,你在哪?我可以……跟你解释的。”
猝不及防,响亮的手机铃声在他耳旁响起。
他立刻抓过手机,屏幕显示的正是消失了三天的盛渺渺来电。
他立刻接过电话,喊道:“渺渺,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,渺渺我错了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
他眼里氤氲起雾气,眸光重燃希望,迫不及待往外走。
然而电话那头,沉默了一瞬后。
响起的却是一道雄浑低沉的男声:“盛渺渺的先生您好,这边是Z市警局三大队。”
“您太太于三天前浮桥跳桥,现已在旻江下游寻到,麻烦您前往殡仪馆来领认遗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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